在火车上过了一天一夜后,西安城的棱角渐渐从弥漫的雾气中显现了出来。高高的站台在列车两边延展开来,站点上的红字确确实实地告诉我:西安站到了。列车沸腾了起来,从行李架上取下东西时碰在架边上的声音此起彼伏,宣告着漫长旅途的结束。
西安的寒风已经悄悄从车门的缝隙中溜进了我的衣领,又将一缕充满着车上乘客气味的空气还给了西安的天空。天空被阴霾所笼罩,似一块浊玉镶嵌在其上。我独自拉着拉杆箱,走在了这座三年未见的城市街头。曾经在这里十年的生活让我对这里的每一处景观,大街上每一个声音都无比的熟悉。它还是一如过去,触动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伴着拉杆箱的轮子撞击着地砖间缝隙的声音,我和地铁站口的人流一同涌进了地铁站。火车转高铁很是方便,地铁四号线贯穿了这座城高铁站和火车站两个交通大枢纽。正是上下午班的时间,匆匆的脚步声在地铁站长长的楼梯间奏出了一支别有风情的乐曲。走在这条城市的大动脉中,我也感受到了那份曾经属于我而已经消失了的跃进的悸动。买票上了车,稍显拥挤的车厢内总是能听到列车撕破空气的呜呜声。车箱的四壁都贴了红色的帖纸,人们大都低头看着手机,并没有人去看这有些新年气息的东西。车上十分安静,小孩的哭闹声混合着呜呜的风声与不时有的哐当声,回荡在这静默的车厢,只有一两个人的咳嗽声偶尔打破了沉寂。
走出了地铁站,下火车时未曾细细品味的西北风灌满了我的鼻腔,冷涩的空气好像玻璃一样易碎,又生生挤进了我的鼻子。我已然出了西安城墙,乌青的砖瓦似乎都有一张兵马俑一般直板式的脸,重叠在一起,紧紧锁住了苍色的天空。还有一些颜色稍淡的青砖,似乎是修补上去的,细细打量打量城墙,就能看到岁月带给他斑驳杂糅的色彩。
除了这座城墙外,都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了。近市中心的地方早已是高楼林立了,寒风从楼群中间穿了过来,本来有些嘈杂的人群都紧闭了嘴巴,加快了脚步。从南国回来的我,只感到干涩的空气压得人难以喘息,脸也因水分的流失而紧绷。这就是西安的冬天。
走近北郊就感到分外亲切了,只可惜家旁边小村子早已被拆迁了,成为了一座座高耸的居民楼。我不免有些失落,那家经常去吃的蘸水面已然了无踪影了。回民街还是一年四季都很热闹,各种牛羊肉的腥香在街道上交杂混合,涌进了我有些干涩的鼻腔。这个季节还有比较多的游人穿行在这条芳香氤氲的街道。大概是刚下过雪,路上还有一些泥灰。走到熟悉的泡馍馆,待老板端上那碗我经常吃的泡馍时,我想这大概才是真的回到西安了。(炼钢厂 苏建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