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霞烧在天边,深蓝的天开始染上墨黑,村子里飘起一阵阵炊烟,缕缕炊烟,袅袅往上升腾,等待着劳作的人们归来。那些日子,奶奶总是准时来到灶头前,佝偻着腰坐在那把小凳子上,灶台里红通通的火头烧得正旺,不时传来木头被火烧炸开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锅里“咕嘟嘟”烧着饭,一阵阵米香从锅盖的缝隙中钻出来,勾人的魂。待火苗收起最后的气焰,一锅饭就熟了。这时家家户户差不多也都做好了饭菜,饭菜的香气如炊烟,四散开了。这是挥之不去的童年记忆,记忆中有奶奶的身影、有红堂堂的土灶头、有雾白的炊烟,那是难以割舍的,也是常常回忆着的。
土灶头藏着我们小时候的乐趣,土灶头方正的肚子里,可是能烧出很多美味。每年夏末秋初,田野里陆陆续续有了收获,地里随手掰一根玉米,地里挖几块红薯,便是难得的美味。那时下学后就匆匆往家赶,跑到墙根篮子里,挑拣一块圆滚且长的红薯,往正在燃烧的灶台里一扔,然后就写作业去了。美味就留给了那一灶头的火去。
写完作业差不多也到了饭点,一路嗅着香味来到灶头前,奶奶见我来了,笑眯眯的说:“小馋猫”,说完便拿着火钳从炉火里钳出一块乌黑的“碳”来,这块“碳”就是烧好的红薯。
红薯外皮落满了木柴的黑灰,加上自身红皮的灼烧,在外面形成一层铠甲一样的保护,而揭开这层“铠甲”,里面就别有洞天了。白白的瓤心被温暖的火烤炙的软和和的,一揭开外面的皮,一阵热气就直冲出来,接着烤熟的红薯香就钻进了鼻腔,热乎乎又香喷喷的,勾着肚子里的馋虫,也不管烫不烫,捏下一小块就往嘴里塞,往往一边哈着热气,一边被那浓香甜着。
土灶头就在一阵浓香里逐渐熄灭了火焰,温度渐渐退去,剩下黑乎乎的洞口,被烟火熏燎的发黑的灶口像一双眼睛,温暖地注视着灶前的奶奶和我。
土灶头是乡下最为常见的烧火工具,即使在煤气灶、天然气灶风靡的今天,乡下的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仍是喜欢用土灶头烧饭炒菜,他们说土灶头烧出的饭、炒出的菜,香。土灶头多是用砖头垒砌,外面糊上一层黄泥,然后晾晒几天,等黄泥晒干、晒透了便可塞进柴火煮饭炒菜了。一把软草,几根树枝,接着几块木条,旺旺的火就烧起来了,温暖的气息也扑面而来。年少时,我总喜欢在里面塞红薯和玉米,有时也会窝一把花生。塞进去的都是些简单的食物,却温暖了那些岁月。
如今虽然鲜少再吃到土灶头烧出的食物,但那份温暖的感觉却如影相随,时不时会想起,想起那方方正正的灶头,想起那袅袅升起的炊烟,想起奶奶佝偻的身影,想起家家户户飘起的香气……(计量检验中心 庄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