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一过,北方的冬天是真真切切地来了。街道两旁的银杏树一夜之间繁华落尽,清晨路过的行人踩过脚下嘎吱作响的落叶,头也不回地奔向远方。远处的早餐店热气升腾,隐隐约约飘来诱人的香味,这在寒冷的冬天总是让人无法抗拒,然而我的思绪却飘到了很久以前……
记忆里每每一到冬天,农村家家户户都会在家生个铁炉子,火烧得旺旺的,有些铁皮被烧得通红,屋子暖烘烘的,往炉身的小烤箱里放两个馒头,再放上几个红薯,用不了多久你就会闻到诱人的红薯味,这在水果蔬菜匮乏的冬季,无疑是上上品,我们小孩子总是挣着抢着吃,生怕没有自己的份,烤红薯外焦内嫩,香糯可口,剥掉外面的皮,一口咬下去,整个人都满足了,仿佛这冬天的寒冷和萧瑟都随着这红薯的味道消失不见了。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冬天再也不用铁炉子取暖了,自然也吃不到这正宗的烤红薯了,偶尔下班路过街角,碰见卖烤红薯的老人家,总会买上一个,可是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味道了。
母亲也有她的心头好,在初冬来临之前,她总会结伴三两好友,一起到田野里挖野菜,也就是“荠菜”,在我们这里叫它“地菜”,可以直接焯水凉拌吃,撒上辣椒面和蒜,淋上热油,伴着“滋啦”一声响,香味也随之而来,再加入香油和些许陈醋,一道朴实又美味的地道农村美食就出来了。为了在寒冷的冬天更好地保存这道美味,勤劳的农村妇女们又想不了一个办法,把“地菜”做成酸菜,母亲也不例外,择菜,淘洗,晾干,最后放入坛子中,放在比较暖和的地方让它发酵,时间越长味道越酸。记忆里早上吃酸菜,再配一碗热腾腾的玉米榛子就是早点标配。其实我不喜欢吃酸菜,甚至有些讨厌,总觉得这个菜太过寒酸,其实有味蕾上的讨厌也有心理上的虚荣,后来父亲给我说,因为农村人冬天都睡炕,时间长了容易上火,吃了这个酸菜更多是为了下火,不易上火生病,那时我才恍然大悟。后来上了大学,寒假回家,母亲也一直坚持在冬天准备一坛酸菜,我回来时总会吃上几次,这里面不仅有母亲的辛劳付出,有她的美好愿望,更有质朴的农村人对生活美好的坚持与期待,我又怎能辜负。
时光荏苒,时代更迭,我们吃过的、见识过的美味可能数不胜数,到了冬日可能相邀三两好友一起下馆子涮火锅,吃串串,又或者喝上一碗热腾腾羊肉汤,温暖又美味,那些刻在记忆里的味道永远不会随着时间消散,总有那么一瞬间我们会想起曾经的冬日味道!(炼钢厂 段晓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