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一下午，上班正忙，突然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说外婆去世了。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我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外婆今年快88了，几年前得了脑梗，因为一次跌倒，已经卧床近3年，近两年又患了老年痴呆，连子女都不认识了。舅舅家里条件并不好，去年有几次给妈妈打电话问候时，她就不无担忧地说也不知道她老人家能不能熬过那个冬天，好在外婆挺了过去，却不料今年冬天撒手人寰。

事后我请了假，周二一早就匆匆往回赶。到西安下了高铁后弟弟开车载着我和从河南赶回来的二姨二姨夫，一路马不停蹄地往回赶。以往回去一次光是路上倒车就要折腾七八个小时，那天六个来小时就到了。

到镇上，我按妈妈电话里的叮嘱买了办理老人丧事用的被子、花圈、纸、香等物品。

当我们快到舅舅家的时候，就看到两辆河南牌照的小车停在路边。到了他家，院子里已是熙熙攘攘，外婆的子女、女婿、儿媳都穿着孝衣，其他的晚辈都头带孝布，大都神情戚哀。院子的音响里哀乐阵阵，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肃穆。当我从人群中看到妈妈向我走过来的时候，她双眼红肿，脸上泪痕未干，我心里越发难受，只得不住地安慰。

后来问了舅舅才知道是四姨一家和三姨家子女连夜驱车，早早就到了，也才得知那好几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竟都是我的姨老表们，都是因着这件事才聚到了一起。

盖棺前，主事人让亲属可以再看一眼逝者，我走到棺材前，看着外婆瘦削的脸颊，她眉目舒展，走的很安详。

第二日准备埋人，出殡前妈妈哭的撕心裂肺，对着外婆的棺材，嘴里不住地嚎啕着：“你走了，我以后就没有妈了呀。”几个姨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两个舅舅眼眶通红。听着一片嚎哭声，我也难过的直掉眼泪，忍不住一阵阵呜咽。

我的外婆不在了，妈妈该有多难受呀，棺材往坟地去的一路上我都搀扶着妈妈的手臂，不住地安慰她，即便如此，她还是止不住哭泣。

外婆这一辈子养成了七个孩子，妈妈姐妹五个，还有两个舅舅。外婆一直跟随大舅生活，除了大姨，其他几个姨全都远嫁河南，小舅在外地当了上门女婿，妈妈算是离的近的，还时常能去探望。大姨、三姨几年前先后因病和车祸去世，外婆为此哭坏了眼睛。二姨、四姨回来一次并不容易。外婆一辈子受了太多苦。她这一走也是解脱。

下葬的时候，离坟地不远处的两棵树上，两只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我拉着妈妈的胳膊指给她看，劝着她说：“妈，你看，喜鹊都在不停地叫，这是好兆头呢，你别一直哭了，小心把眼镜哭坏了。”我们老家的人一直笃信喜鹊是报喜鸟，喜鹊对着谁家叫谁家就有好事情。妈妈这才从先前的悲痛中渐渐缓和过来，并告诉了二姨和四姨，她们盯着鸣叫的喜鹊看了一会，脸上的悲戚也逐渐淡去。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逝去的人仅留下旧物和回忆让我们追思，但我们的生活还要继续。外婆已经走了，只希望妈妈能早日走出伤痛。（旅游后勤部  孙俊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