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很空灵,水很隽秀,只有红叶火热、激情洋溢。
在天边是汩汩的赤潮涌动,在谷中是斑斓的彩蝶纷飞。无垠的土地照亮了你,你是闪烁的斑点,在黑色的帷幔上跳跃。翠竹隐隐,那鲜亮的绿蓑,是你早已飘落的花絮。
一面面精巧的镜子,自然的匠心独运,你照耀着;一簇簇俊俏的娥眉,惬意流淌的画笔,你笑靥着。拱桥苍老了,吱扭吱扭地呻吟;雕梁画栋幽暗了,总是轻薄和多情;孤独的白塔啊,它在危崖突兀,习习秋风中摇曳自鸣。
你俏丽在高高的枝头。
风说,做我的情人吧。你就羞红了脸,捋衣袖轻轻遮掩。
你像诗人一样说,下西风黄叶纷飞,染寒烟衰草凄迷。哦,风,你总是萧索的莽原,去吧。
诗人说,做我精美的纸片吧,你天生注定是一首最凄婉的诗:
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
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
你蹙蹙眼睑说,一千年前的那个她,早已为你翘首化泪,消瘦殆尽,归于无何之乡了。去吧去吧,那潺潺的流水中还荡漾着她翩跹的身影。
红拂少女说,做我的头饰吧。似火而未燃,如花并无香味,更不需要蜂蝶的暧昧,你比牡丹更加娇艳,比芙蓉还显真纯。南城的雅韵你藏了,北国的清明你显露着,你就是女子的柔骨情肠。跟我去吧,莫教落红悄然自谢,莫教彩云暗暗流逝。
你愈发缄默了,俏丽在危危枝头。
风声泠泠,敛了你低头的温柔。
黄花、芳桂都退了,你何以固执地守在枝头?杜鹃南飞了,空空的旷野里,还有谁为你靓丽的身影高兴唱歌?还是走吧,不见那韶华的易逝如冬日一样潜来,如深夜和睡眠一样无法阻挡。
晓来谁染霜林醉,那将你催得更红的不知是谁。你那衣裳更如血般鲜艳,条条脉络如剔透玉骨。你是太傻太单纯了,哪里就意识到风已经为你而怒了。当它再次凶神恶煞般袭来时,你羸弱的身躯可还禁得住?不见那桐桦榆槐的飘零早赴渠沟,陷入泥淖,腐作尘土。你何必依然拽着秋的尾巴啊,恣意停留?
你的热情总让人以为你会很活泼俏皮,然而你终究骗不了我的,纵然你的笑容多么温情,也不能掩盖你深深的哀愁。那恬淡的笑靥中,是离离凄忧。
你依然俏丽在巍巍的山头。
我真怕呀,会有这么一天,寒风凛冽,你倏然间悲戚地走下那枝头。如果真的到了这么一天,我希望有一个含泪的护花者,将你轻轻扫起,掩埋。就在那枝头下,一冢一冢。(计量检验中心 聂晴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