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杆秤上的“人世间”
发布日期:2023-08-20    作者:郭超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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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走到街边,看到一些老人在卖自己种的蔬菜和瓜果。有人买就挑起秤杆子,东西放到秤盘上,或是挂在秤钩上,老人手指夹着秤砣上的线,让秤砣沿着秤杆子一点点秤杆稍头边挪动,然后眯起眼睛数秤杆上的“星”,等到秤杆子呈水平状,秤砣不再忽上忽下,东西的重量就称出来了,随后老人热情地告诉买主东西重几两或是几斤。这种老式的秤杆子已极少有人在用,电子秤已经普及,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还在守着这个老物件。

我家也有一杆老秤,老秤存在的日头有多久了连父亲都说不清楚,只有老秤上那一层油膜在诉说着时光的久远。过去农村人称重是离不开秤的,大到谷物,小到蔬菜、鸡蛋,一杆秤足够用。父亲说这杆秤是我们家的“功臣”,以前爷爷卖菜都靠这杆秤。为了多赚点钱补贴家用,爷爷给自己找份“副业”,把地里头的蔬菜挑到镇上去卖。从老家到镇上又一个多钟头的路程,没有交通工具全靠脚力。孩子还小的时候,爷爷就独自挑着担子去卖,每天天不亮就从家里出发了。孩子大了些,能干活了,爷爷就让家里的男孩帮着挑担子。“起床时鸡才刚叫呢,那会儿正渴睡,怎么都睡不醒,又得走那么远的路,辛苦哩。谁都不想去,但一说不去,准得挨一顿打。”

到了镇街,爷爷把蔬菜摆在自己经常卖的地方,从竹筐里掏出这杆秤,放到菜旁边,卖力地吆喝起来。父亲说他那时候嫌臊得慌,不愿意待在摊子上,更不愿意吆喝,只是埋着头蹲在一边。每有人来买菜了,爷爷就熟练地挑起秤杆子,装一袋绿油油地菜挂在秤钩上,两根指头夹住秤砣,利落地算好重量和价格。爷爷心实诚,秤杆子总是高高的,很多街上人买惯了,都找他提前预定。爷爷这秤杆子上的买卖给家里增添了不少收入,起了新房,儿女也慢慢成家了,那杆秤就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随着老一辈人的逝去,“人世间”的秤杆子只会越来越少,那时还有人记得秤杆子吗?我在心底打个问号。许多老物件已经化为光阴的故事,不复存在,但老物件的记忆我们是不会忘却的,它们早已与我们融为一体.(计量检验中心  郭超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