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全国各地持续高温,有些地方的温度破历史最高,这要我不由想起家乡的母亲,赶紧打电话提醒她午时不要出门。说起母亲那真是让人欢喜让人忧,欢喜的是母亲年逾七旬身体康健眼不花腿不疼,忧的是忙碌了一辈子的母亲不喜欢宅家,啥时候打电话她不是在外面逛公园就是在逛公园的路上,在这炎炎盛夏总让人有些不放心。电话连线之后才知母亲刚回到老家,正忙着打扫庭院晾晒床铺,电话那头的她说,“城里走哪都是水泥烤的人心慌,还是老家好---窑凉,风清,空气新。”
挂了电话心里的担心少了几分,思绪却被母亲的话,牵向那山脚下的农家小院。是啊!在外上班多年每次回家都是直达县城的家,鲜少回到儿时记忆中山脚下的农家小院。记得清明回家上坟我们也是直接载着母亲去祖坟祭奠,期间母亲几次提出想要回村看看,结果因为天气不好,再加上下午我们又要返回西安而未能成行。母亲对老家“窑凉,风清,空气新”的贴地气形容,让我不由想起儿时盛夏那一院的清凉惬意,小院里一家人歇凉时的欢声笑语。
儿时的盛夏有葡萄搭起的绿色“餐厅”!小时候我家小院种了一棵葡萄树,父亲用竹竿为它搭了一个专供“上高爬低”的架子,它倒是会顺杆爬,在盛夏来临前用郁郁葱葱的葡萄叶将竹架遮的严严实实,在炎炎夏日为小院遮起一方荫凉,爷爷把他的八仙桌太师椅搬到架下,平时它是爷爷歇凉喝茶招待客人的“会客厅”,开饭时它是一家人欢聚一堂享用美食的“餐厅”,偶尔它还会被父亲征用变成他挥毫泼墨的“书房”。印象中那架葡萄树长得十分茂盛,盛夏时一串串绿玛瑙一样的青葡萄从藤蔓的空隙中坠了下来,惹的我总想站在凳子上揪几颗“教训”一下它的不安分,顺便满足一下也许它已成熟的妄念。
儿时有天然避暑佳居“窑洞”!家乡现存的老院子都是窑洞,我家的三面窑洞是爷爷烧了两年砖窑才建造的,我和哥哥生在窑洞,长在窑洞,对它有着非同寻常的情感。窑洞的特点是冬暖夏凉,盛夏七月屋外的阳光就像发飙的火球,把一腔“怒火”狠狠的洒在地上,烤的人眯睁着眼懒得动弹,这时,推开窑洞的老木门,一股清凉迎面而来,让人不由打一个激灵瞬间觉得眼明心亮头脑清醒。儿时的盛夏,奶奶总是早早在窑里支上蚊帐,铺上凉席为我和哥哥准备最舒服的避暑佳居。正午太阳最毒的时候,奶奶将我和哥哥圈在炕上,由着我们随性玩耍,她微闭双目小憩。调皮的我们偶尔想要逃离她的“圈禁”,可是当我们蹑手蹑脚刚把手搭在门栓上她就咳嗽一声,吓的我们赶紧上炕躺在凉席上装睡,往往这一装就在凉窑睡的不愿起来,每次都要奶奶叫几遍才能睁开惺忪的眼睛,推开窑门屋外已是凉风习习的傍晚时分。
成年后炎炎夏日只能借空调降温度夏,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的变化,这几年因睡眠不佳夏天竟有些害怕空调的噪音,幸好勉县的夏天早晚清凉,来勉县过了好几个夏晚上都不用开空调。其实我知道母亲的身体见不得凉风,小院的凉窑对母亲来说也是躲避炎炎盛夏的佳居。
冲了凉斜躺在藤摇椅上,心里思量着月底回家直奔小院,在门前梧桐树遮起的荫凉下和母亲一起三餐,在青砖白缝的凉窑里陪母亲说说知心话,睡一个不被噪音惊扰的好觉,在凉风习习的小院重拾父亲“心静自然凉”的消暑秘籍。(动力能源中心 李晓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