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发布日期:2025-05-21    作者:薛生旭    
0

人生来到这个世界,生命便不再是个体心若向阳,花自会开。我们活着的意义,应当是在应该努力的年华不虚度光阴,正直的年纪不趋炎附势,怜爱的时光仁爱善良。

读了余华先生的小说《活着》许多次,每一次被跌宕起伏的剧情感染,此时,我仿佛走进了那个动荡年代的世界,时而化作失去亲人的福贵,时而化作命运坎坷的家珍,时而化作人生苦短的凤霞,以至于我常常思考着人活着的意义。真正的人生应当是为了更好地活着,在今天接着明天的日子里,卸下迎合的疲惫和伪装,敢历经千万次拼搏,才能活出更好的人生。当下,多少人习惯了优质的生活,而忘了在黑暗中摸索前进的艰辛,当黑夜来临时,却经不起风吹雨打。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期,生活在延安北部城隍梁这个小村庄里的盖芳。

活着

城隍梁这个似乎被世界遗忘了蜗居在黄土高坡深处的山村,不过十几户人家,祖祖辈辈在这里扎根劳作过活,这里的春耕秋收,是最简单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然而,盖芳的到来,打破了城隍梁百十年的宁静,狠狠把所有人为了活着的顽固信念鞭挞一遍。初来村里的盖芳容颜娇美,身材纤细,与那个年代的农村人截然不同,穿着更像是城里的大姑娘,浑身上下少了陕北农村妇女特有的壮实她是哪里人已没有人说得清楚了,只是听婆家说是远房亲戚介绍的,后来母亲偷偷告诉我,盖芳其实是从人贩子那里买来的。由于身子较弱,家中的农活她帮不上忙,两年时间没有生个一儿半女,恶毒的婆家先是嫌弃,后来感觉养了个闲人,开始不给饭菜吃,后来又对她拳打脚踢,最后把她赶到附近一间没有门窗的破窑洞里,没有被褥,更没有吃喝,曾经试图逃跑的她多次被婆家抓回来毒打。因为她一腔嘈杂的外地口音阻隔了与村里人的距离,母亲还记得那时的盖芳曾“叽里呱啦”地说了些数字,但村里没一个人听明白她说的数字到底是多少,以至于她的数次求救都被村里人“熟视无睹”。

求助无果的盖芳在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摧残下,终究是疯了,不仅蓬头垢面,还经常胡言乱语,村里人怕她发疯打人便像是躲瘟疫一样躲得远远的。后面的日子,盖芳常常偷跑到别人家院子里顺走别人家院子晾晒的衣服,跑到猪圈里与猪抢食,虽然那个年代谁家都不富裕,但还是有人偷偷给她塞些食物,为了活着,她当起了猪狗。当初的我不明白人怎么可以活到如此卑贱,甚至不如养在猪圈里的猪仔猪仔至少可以每天吃几顿猪食,而她却总是食不果腹。

母亲说我那时刚能记事,看到初到村里的盖芳,嚷着要娶她当媳妇,看着后来的她邋遢”的样子,再没有提过娶媳妇的事了。我无数次回忆,却总想不起来盖芳初来城隍梁时的模样,脑子里只剩下她恓惶地裹着烂布与猪抢食,在破窑洞里与老鼠蟑螂为伍的画面。

活着

也就三两年的光景,盖芳在一个冬天结束了她短暂的一生,她是被活活冻死在没窗户的破窑洞里。我想不出她在死之前能看到什么,是香喷喷的红烧肉?是烧得暖烘烘的土炕和厚厚的被子?还是她记忆里残存的亲人向她招手一切都不得而知了。比起《活着》里的福贵的人生,盖芳更加不幸,那时的她也曾想着逃跑,她也想着吃饱穿暖,也曾向众人求救,然而罪恶的婆家人,以及根深蒂固的封建礼教思想让她像一滴水滴入大海一样毫无波澜,最后裹着破草席无声离去。

母亲一辈子没走出过黄土高坡,大字不识一个,更不会给我讲大道理,只是常跟我讲起盖芳死的时候的凄惨情形,一直叮咛我要心存善念她说:“咱们都要好好的,没本事不怕,但是要心善,起码身边不能有第二个盖芳。”当初的我不明白总觉得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盖芳,一个人的悲惨岂可涵盖世间的温暖直到工作后我才明白母亲所讲的真正含义,其实,每个人都想好好地活着,只是多数人活得不尽如人意罢了,每个人的命运截然不同,都是为了活着,有的人活得卑贱,有的人活得平淡,有的人活得富贵,有的人活得跌宕起伏,不管是苟延残喘地活着,还是刚正不阿地奋斗,又或者是生来富贵的幸运,活着的权利是平等的,尊重别人活着,自己才能更好地活着。

作为喜欢用笔记录人生的我,愿意用笔抒发感情,把笔变成一把锋利的刀,刺破黑暗的帐幕活着的人生,唯独不可或缺的是把信念与仁爱、尊重与友善裹进岁月这台时光机里,在历史的长河中流淌这是我信奉活着的意义。(炼钢厂  薛生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