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麦黄时
发布日期:2024-06-03    作者:王茹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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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风浸染了热气,吹过山头,群山更显翠;吹过池塘,荷叶舒展,荷茎含苞;吹过旷野,野草狂欢,野花多姿;吹过庄稼地,吹高了苞谷苗,吹长了瓜蔓,吹起了金黄的麦浪。故乡的麦子熟了。

 经历了冬的冷酷,春的柔情,初夏的浪漫,满地的麦子被风熏染成了灿灿的金黄,粒粒饱满,精神抖擞地站里在一望无际的庄稼地里,骄傲地等待农人的收割。它们近乎热情了,想要完成自己的使命,颗粒归仓。所以风一动就要使劲地摇摆,摇出一阵阵金黄的浪峰,似是鼓点一般猛烈地敲击着大地,敲击着农人的心,激励着人们拿起镰刀来收获。

 “农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阳历的六月恰农历的五月,对于农人来说五月是没有闲着的天,其中收麦子就是大头。

 我对收麦子有种又爱又恨的复杂感情。年少时有农忙假,这是专门为了干农活而设置的假期,可以理解为今天的劳动课。每当放农忙假时就意味着麦子可以收割了。家里的劳动力无论大小都要出动,因为那时没有收割机,从播种到收割再到处理、归仓都是依靠人力,如果紧靠父母的双手,就把农时给耽误了。割麦子要抢,要争分夺秒,万一老天爷不赏脸下了雨那就糟了。

 所以那些天就像是行军打仗一样,天还没有亮人就已经在地里忙活。手拢一束麦秆,镰刀顺着身体的方向往回拉,一把麦子就此收获。堆放在同样用麦子扭成的“捆绳”上,待麦子堆积的差不多了,再将“绳子”一拢、一扎、一塞,麦子就被困得扎实,然后由更小的孩子抱到板车上去。腰累的酸疼还是可以忍受,麦子的芒刺是最让人头疼的,尽管已经套上了护袖,穿着长袖,还是难免被麦芒刺入,扎在身上又痒又有微微的辣,尤其被汗水一渍,痒中带着疼,倍受煎熬。

 割麦子时汗水是不间断的,哪怕太阳炙烤着也不能停止,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刮风下雨呢?那时的每一秒都和麦子一样是沉甸甸的,是宝贵的,不容许浪费。就那么风驰电掣地、马不停蹄地,一片接着一片割,一天接着一天早出晚归,当地里只剩下光秃秃的麦茬时,就算大功告成了一半,接下来要把麦子晒干、脱粒…还有的忙呢。

 伴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别说人工机械收割了,好多地方已经用上了自动化收割,压根不需要人来参与。农人的双手得到了解放,长大的我们也不需吃那样的苦。只是每到麦黄时还会想念那样的时光,并不是因为还想吃那样的苦,大抵是因为收麦子和故乡有关,与故乡有关的一切都叫人惦念。(动力能源中心  王茹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