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汉钢,红叶里鼓出花苞,四季常青的树木换上新绿,迫不及待地玉兰已经绽放了灯笼样的花,早樱也蠢蠢欲开,含羞了花苞;柳条上沁出了若有似无的绿意;定军山上的野花已吐露芳心,春天的脚步稳稳地落在了汉钢。和煦的春风把阳光吹散,化作斑驳树影,摇晃在小路上。我沿着小草冒尖的路,往家的方向走。眼前的春意让我不觉想起故乡。
春天,是故乡种在心底的一颗种子。“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春天是思乡的季节,千年前如此,千年后亦如此。那吹在古人面上的春风,也一直吹在每一位游子的心中。走在生机勃勃的春天,不免想起那个回不去的远方,想起它的春天是从忙碌开始。春耕不肯忙,秋后脸饿黄。播种,是农民的宿命。在以种地为生的老家人心里,春天是个郑重且珍贵的日子,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十年不老一个人,一天误掉一个春。在他们的心里,春天有自己的节奏。当冰雪融化,土地松动,就是翻耕的时候,他们就用锄头刨开春天,给泥土松松筋骨,再等待种子的时令。清明春始草青青,种瓜点豆好时辰。每一种农作物也有自己的节奏,种得早了或晚了都不利于成长。
土松种播,接连春雨浇灌,地绿起来,山上的野花开了。满山的野花,叫得上名字,叫不出名字的都赛着劲儿开,哪怕春天只给它们一阵风,一场雨,一天的阳光,也要轰轰烈烈,把全部鲜艳奉献。红色的山花,似火烧红了大半的山,白色的山花似轻纱披挂在山腰,粉色的花像是天上的云霞飘落到山上,爱美的姑娘采来山花插在乌黑的发间,插在透净的酒瓶里,把春天留在房间。
春风吹绿的山谷,吹开了山花,水边的垂柳飘拂着如烟的绿枝,吸引了孩子们的目光。长长的柳条,韧性十足却又柔软,折下一把就能编一顶柳帽。在没有作业和升学压力的童年,折柳编帽是孩子们迎接春天的一项重要仪式。顽皮的孩子抱住粗粗的柳树,猴子一样爬到了树杈上,胆子小的就在下面等,一把把绿色被丢下来。先编一个圈,再用柳条缠住这个圈,绿色越来越粗,很快,一顶柳帽就编好了。戴上柳帽,奔跑在春天,孩子们仿佛是春天的精灵,在欣欣向荣的大地上留下一串串闪光的足印。
春天,是故乡种在心底的一颗种子。每到这个时候,这颗种子就像是故乡的野草和庄稼,从心底冒出新绿,就像故乡的山花,在心底开出绚烂,带给那颗漂泊的心一点儿安慰。(计量检验中心 刘兴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