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打来电话,二叔家的表妹要结婚了,通知我们有空回去一趟,婚礼在老家办。家族里已很久没有结婚的喜事,这样的大事我们自然不敢怠慢。
到了日子,早早开车往家赶,还没到村口就感受到了喜庆的氛围。村口的树上已经贴上了大红的喜字,再远一点是成排的红色气球,爱热闹的老乡们都凑在一起,讨论着婚礼。婚礼仪式开始的时候,老乡们涌进二叔的家里,院子里站不下就站到院门口,放眼望去院里院外都是人。大家说着笑着,仿佛是自家的婚礼。这样熟悉的场景让我不觉暖从心来。
某种意义上说,一个村子就是一个家,彼此熟悉,彼此相伴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无论远近都是沾亲带故的。熟悉了,话就多,不忙的时候,大家三三两两、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说着村子里的那点事儿。村子里的事情其实并不复杂,也并不多,主要就是喜事和丧事。围绕喜事,人们爱讲谁家姑娘小子谈对象、相亲、结婚生子的事儿;围绕丧事,人们爱讲此人生前如何,去世后儿女子孙把丧事办得如何,有时谁家来了亲戚,谁家在外头干了什么大事也会引起老乡们的讨论。
记得小时候,邻居家里的哥哥相亲,那天有人看到两个陌生人,估摸着一个是媒婆,一个是相亲的姑娘,远远的就传开了。听到消息的都要站到屋外头看看。媒婆陪着姑娘到哥哥家后,小孩子不让进门,我们就扒着窗户往里头瞧。个头小的看不着,急得直跺脚,索性搬几块砖垫在脚底下。那姑娘梳了根大辫子,辫子黝黑垂到腰间,脸盘白白的,喜欢笑。哥哥像个木头坐在一边,还是我母亲问了许多话。那姑娘期间曾冲着我哥哥笑了几次,后来姑娘离开后,大家就闲话起来,说姑娘笑了肯定是有意思,果不然,两个人最终走到了一起。
现在有些人可能觉得说闲话是爱打听事,爱嚼舌根子,其实不然。人们说的不过是当时的实事,或许可能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极少有人会怀着恶意的心情去揣测或是造谣,大家只是把某件事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说一说,笑一笑,也就过去了。除非做了坏事,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闲话家常是农村人生活的一部分,“说”是能够打发那漫长岁月的,说着说着,我们就长大了,也会去谈一谈别人家的事,无伤大雅,却更添乡情。(计量检验中心 张建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