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年关,冷风劲吹,冰棱棱挂在屋檐下闪烁出晶莹的光芒,绿油油的麦子在地里蛰伏着,如婴儿一般蜷缩在雪所织就的厚棉被中。冬天进入倒计时,腊月也进入尾声。
新一轮降雪在前几日落进了故乡的山头,连绵的群山上积雪未消,山体上的雪似一层白色的轻纱,山头的雪似一顶洁白的帽子,让群山显得温柔而肃穆。过年前有一点儿休息的时间,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想回去看看老家的人们在忙碌些什么,于是赶紧驱车前往,再晚些可就要过年了。休息的前一天晚上我回到了魂牵梦萦的村子,正好月夜清朗,一轮明月高悬于群山之上,清冷的银辉洒在山上,山顶银光闪闪,皎月如银,一时分不清哪些是月光,哪些是白雪了。山下的沟壑及平原也沉浸在月光中,我的村子像个婴儿静静地躺在月亮的怀抱中。这一夜,我也躺在月光里。
第二天一早,我兴冲冲地走出家门在村子里头溜达,一路上不停地遇到熟人,许多是从外地赶回家过年的,晌午时,还有些人刚下从城里开来的大巴车或是刚开车从外地回来,人人带着大包小包,喜气洋洋地走进村子。
回到家乡就回到了自己的主场,大家轻松地打着招呼,热情地邀请彼此到家中吃饭。在大人的寒暄中冒出一些新的面孔,有文静的高中生,有淘气的半大孩子,也有尚在襁褓中的娃娃,这些陌生的面孔是村庄的下一代,但他们大多数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村庄,最后能否留得住,答案飘在风中。村庄的未来不在我此次行程的规划中,我更想去重温过去的赶年节。新年快到来时,人们要一趟趟赶着班车到更远更大的集市上去,从村子到那里每天有四班车,最早一班是早上六点半,路程近一个小时。尽管冬季是农闲时,人们还是起的很早,大多数人随着最早一班车晃晃悠悠地出发。到了集市,敞开蛇皮口袋把年货一件件装进去,等到口袋满满当当,扛到肩头再坐着班车晃晃悠悠回来。东西买的差不多了,人们就凑在布满阳光的墙根底下,择菜、嗑瓜子、说闲谝,很快打发完了年前的这段时光。
故乡年关的日与夜充斥着忙碌,也充斥着喜悦,新春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我们都在这些日与夜中翘首等待新年。(计量检验中心 李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