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闲下来,母亲却闲不下来,每天变着法子给自己找活干,晴天时她不愿意白白浪费好日头就开始腌咸菜,腌腊肉,灌香肠,雨天里她也不愿闲着纳鞋底、勾毛衣,总把自己的时间塞得满满当当。
母亲的忙碌是一年四季,就像她的腌菜也是一年四季不会少的。春天是腌野蒜。当土壤解了冻,长出绿草和野菜时,母亲就跨上竹篮,提着铲子到野地里去找野蒜。野蒜是春天的慷慨馈赠,一丛一丛,山上野地里都能找到,母亲往往满载而归。挖回野蒜后清洗干净,一部分鲜吃,一部分腌制起来留日后慢慢地消耗。夏天是腌黄瓜,家里菜园子架起一列列黄瓜苗,每年硕果累累,吃也吃不完,母亲就把黄瓜摘下腌起来,能吃到秋天,而秋天,我们当地种植一种小小的红萝卜,母亲的腌制对象就是这种萝卜,冬天就更不用说了,全国各地的老母亲们或许都在为腌菜忙碌吧。
从初冬开始母亲就要为腌菜忙活,先要到集市上去买萝卜、雪里蕻和白菜。到了赶集的日子,母亲就催着父亲开上那辆电动三轮车去拉蔬菜,一买就是一车。母亲对原材料有着严格的标准,她不喜欢萝卜上有坑洼,或斑点,最好是挺直、滚圆、表皮光滑的,稍微有点瑕疵她都难以接受;白菜要个头差不多,大小均匀、菜叶水灵、菜帮子新鲜硬挺的;雪里蕻要绿油油的、不掺杂黄叶的,因为对原材料的“强迫症”,在挑选上就要耗费大半天的时间。
东西载回家后,母亲的“强迫症”又犯了,萝卜条要切成粗细均匀,最好是方方正正、利利索索,看起来“颜值”很高的;白菜一定会切成四瓣,每一瓣数量均匀,以便抹辣椒和上盐;雪里蕻的根她会一株株切掉,并把有些打蔫的叶子去掉,只留下最好的部分。腌制好后码放时,也一定是整整齐齐,让人赏心悦目的。母亲说,吃这方面不可马虎,对得起胃口,身体才能舒坦,身体舒坦了干活也就有劲了。
母亲的“食物”哲学蕴含着她对生活的认真与热爱,这“哲学”催化下的美食喂饱了幼年的我们,如今也依然在喂养着我们。这份美味的腌菜还将陪伴我们走过许多个冬天,为生命留下更多的美好。(计量检验中心 冯紫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