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勉县火花转盘附近漫步时发现了一名老剃头匠，正在为顾客热情的修面。在城市里，老剃头匠已经属于非常稀罕的存在，我甚至一度以为他们已经销声匿迹，被时代所淘汰。

老剃头匠的出摊方式还和以前一样，挑担子往街边一搁，一个搪瓷盆、一把座椅、一件木架，瓷盆架在木架子上，木架子上有老式镜子，镜子边雕刻着粗糙的花纹，因为年深日久，木头已经被磨得圆润而发亮了。镜子上贴着已经斑驳的黄色花朵，这种款式是我小时候那个年代镜子上常有的花色。放盆下面是两个抽屉，放着剃刀、梳子、剪刀、手推子、围布等物件。架子最下边是一个小土炉，通常是一边剃头，一边烧热水。小时候，街上没有现在这么多时髦的理发店，也很少有人讲究发型，尤其是男孩子，为了方便打理剃短就成。头发短，干净爽利好打理，我和发小们几乎都是寸头。以前的剃头匠分两种，一种是在县城里有固定摊位的，一种是挑着剃头挑子走街串巷的，县城我们不常去，所以走街串巷的剃头匠就是我们的“御用理发师”了。

“剃头哩，剃头哩。”流动的剃头匠往往是人未到声先到，吆喝的声音洪亮而有穿透力，老远就能听见。需要理发的人一听见吆喝，赶紧就跑出家门，“他叔，住住脚，有头。”人们和剃头匠像是亲戚一般，热情地招呼。听说有生意，剃头匠就乐乐呵呵的把摊子支在村里头敞亮的地方，不一会儿功夫，剃头匠来了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了，需要剃头的人也就涌到了他的摊子前。人们坐在摊子周围，一边剃头一边听剃头匠讲述十里八村的奇闻异事。

那时剃头很简单，只须把头发洗净，推子推掉长发，再用剪刀修理一番，脑袋上渐渐变得平坦而舒爽。老人很会享受剃头的乐趣，剃头前需把热水烫过的毛巾往头上捂一捂，剃胡子也是如此。接着，用推子剃完长发，再用剃刀沿着头皮慢慢地刮，刮完后，老人们总是长舒一口气，像松动了筋骨一样舒坦。

时光境迁，剃头匠已经很少再出现，那熟悉的吆喝声，熟悉的摊子已成为记忆。这次遇见，仿佛是命运的垂青，让我感受到以前时光的温馨，但我头发正好，没有剪的必要，就在痴痴地看了一会儿后带着遗憾和羡慕离开了。（炼铁厂 冯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