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净明亮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流水般倾泄在庭院中，残破的书卷被凉夜风吹起，灯影绰绰，好像会跳舞的小人儿，欢快地唱着歌，唱什么歌？我仔细倾听，大抵是这么说的，“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飘渺的歌声伴着江水，浩浩荡荡而来，我站在甲板上翘首以盼，只见那半山明月，悬缀在苍茫的江水上，泛着浪花的水嵌着银光，好像仙人的发带，江风带着自由的气息吹起我的衣袖，我未感凉意，只觉畅快淋漓。一路飘荡，我路过荆门一带，耳畔的歌声也近了，像是古老的钟声，悠远而轻快。我急迫地抬起头想看清眼前的风景，仔细一瞧，眼前的景色更加清晰了，原来我已经来到楚国故地。远处朦胧的青山渐渐消失，黑漆漆的平野一望无边，江水奔腾不息，我被壮阔的景象惊呆了，扬起脸，让江风肆无忌惮地吹拂，呼吸着空气中清新，抬起手来，我发现，那远在天边的月亮竟然触手可及，如绚丽的灯光映在江面，犹如飞天镜；夜晚的云彩也变幻无穷，结成了海市蜃楼，此情此景，我连睫毛都不肯眨一下，耳畔的歌声更甚，眼前的景色却渐渐消失了。

我清醒过来，一阵风拂面而过，吹起耳畔的碎发，仔细一瞧，月光正撒在我身上，书卷的一角被我压在了身下，灯火已经熄灭，借着月光，可以隐约看到书上的文字——《渡荆门送别》，我满足地合上了书，不禁想起了庄周梦蝶的故事，今晚的美景不知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了，不过我若下次远行，一定要与歌唱的故人重游。（烧结厂   张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