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送来了新腌制的辣白菜,趁着新鲜劲儿,煮点面条拌一拌,还是一样的味道,爽脆香辣,多少年都没变。吃着从前在老家经常吃的辣白菜,不禁又想起了故乡。
故乡是遥远的,平时很少有时间回去,即使逢年过节,也经常会因为其他事情耽搁了。工作、成家后,在故乡停留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了,所以想念从未停止,看到一个老物件,吃到以前吃过的东西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想想这时候故乡是什么样,左邻右舍都在干什么。其实,这多年过去了,故乡还是记忆里的样子,甚至有些老了。上一次回去时,村里头已经很少能看到年轻人,剩下的多是老人。一些孩子留在家中,没人管教,在路上撒野,一阵风一样奔跑在各个角落,和我小时候一样,大人根本无暇顾及,白天都是我们自己打理。去山上找野果,去水边捉鱼,饿了渴了就跑地里摘点东西吃。我们是自然的野孩子,大地和河流喂饱了我们。
过去我觉得故乡是年轻的,充满活力的,绿油油的庄稼围绕着它,奔腾的溪水从它面前流过,鸡鸣鸟叫终日不绝,牛羊悠闲的在山坡下吃草,到处都彰显着生命力。可如今,许多院子荒废了。我走近旁边的一户人家,据母亲说,这一家人已经全部搬到外地去了。小院被孤零零地留下。院子里荒草丛生,房顶上甚至都长了狗尾巴草和一些很小的杨树。一定是鸟儿衔来的草种,在某一年的春天悄无声息的发芽。大门上的春联已经破败不堪,被雨淋得只剩下一些没有字迹的旧旧的粉色的纸。门环也已经生锈了,往日轻轻一叩就能听到清脆的声响,现在一叩,只剩下沉闷的声响。烟熏火燎的厨房外头还码放着一堆柴禾,只是那堆柴禾已经发黑,是久经风雨的颜色。曾经的烟火气已经远去,院子在落寞地等待着,这场等待也许永远也没有答案。
村子里像这样的空房子还有许多,它们默默无言地等待着炊烟再次飘起,就像那些老人等待子女的回来。
人老了,院子老了,故乡老了,但游子的心里却始终有一个年轻的故乡,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永远热气腾腾,令人魂牵梦萦。(计量检验中心 刘兴安)